经历疫情，教育会发生哪些变化

新冠疫情在全球的暴发，人类社会遭遇了新危机，人们体察了更多社会发展侧面，看到了世界不同治理模式的运作功效和不同人群思考处理问题的方式，引发了人们对文明价值的思考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切。世界正在发生重大变化，国际政治、经济、秩序将发生深刻变革;社会也在发生重大变化，人与人关系、经济发展方式、百姓追求方向等议题都触拨人的心弦。世界发展、人类文明的走向出现了巨大的不确定性。

危机终将过去，教育也将发生一些变化，需要我们及早思考和理性应对。

第一，基础教育的竞争强度将步入下行区间。人心向善，疫情使大家看到生命、健康、亲情、友爱、组织、国家、秩序、和谐的重要性，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更加深入人心。各级教育全面普及化的实现，也使得教育发展的硬件压力逐步缓解，进而更加关注人自身的成长，这其实也是教育的本质所在。高强度的非理性教育竞争氛围将一步步地缓和下来，推进素质教育的土壤正在厚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越来越成为每个人的美好向往。

第二，大学创新对社会的贡献愈发引人期盼。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孕育，以人工智能为主导的颠覆性创新正在发生，未来产业企业的业态、日常生活的形态都将超越人们的现有认知。面对复杂性的增加，疫情使我们相信，只有创新才能解决那些前所未有的问题，只有站在科技前沿才能真正站在经济产业链、生物生活链、国际竞争力的前端。新学科、新专业的产生速度和数量需求，将会迅猛增长。扎根中国大地办学，培养学生创新精神，着力解决经济、产业和社会难题，是未来教育特别是高等教育重要的发展方向。

第三，爱国主义教育的底基变得更加牢固。疫情的大暴发必将影响经济全球化进程，此前美国挑起的贸易战和各种“退群”行为已在冲击二战后的国际秩序，今后国际社会的割裂将加剧，秩序进入重组重建，斗争不可避免。中国对疫情的有效控制显示了我们的制度优势，疫情之后，相信国人会更加众志成城地迎击部分西方国家政客对我们的攻击与国际秩序重组的挑战。当然，我们也需要智慧地消除逆全球化思潮的影响，正视和解决自己前进中的问题，注重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切实贯彻立德树人根本任务。

第四，学生实际能力培养得到全社会关注。社会正在从学历社会转向能力社会，对人才的要求更加务实，硬本领愈发成为年轻人面向未来生存发展的渴望与需求。随着疫情的蔓延和持续，企业的生存发展能力也将接受自然的历史选择，只有那些真正满足群众生活、区域繁荣、国家昌盛需要的高质量产品才能经久不衰。企业、产品的优胜劣汰关系着职工的饭碗，加深着人们对能力的认识，职业准备、选择、发展是每个人都在思考的问题，教育需要为解决本领恐慌服务。基础教育将慢慢走出应试教育、纯书本教学的囧圈，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的务实性将会增强，将分别在促进学生基础扎实、身心和谐，提升学生专业能力思维水平、练就学生技术熟练技能精湛的核心特征上实现内涵式发展。

第五，教育模式改革探索进入活跃期。疫情期间，教育战线“停课不停学”，真实地实验、检验了我们多年来推动的教育信息化、网络教育、课程资源建设和部分教育模式改革成果。这些，不仅仅是硬件水平的体现，更是人机混合、教师指导与学生自学相结合的教育教学范式变革。相信为了面向科技未来和提升学生能力的需要，面对教育普及化阶段的特征，多样化的教育模式改革探索将会在各级各类教育中蓬勃开展。

第六，教育均衡发展的支持力度会不断加大。改革开放加剧了人口的流动，特别是农村向城市、小城市向大城市的流动，极大地激发了经济活力、促进了社会繁荣。发展到今天，区域协调、乡村振兴、新农村建设等越来越提到重要议事日程，疫情的集中暴发更使我们看到了农村发展的独特价值。教育是地区的文化基础，学校是人才的蓄水池，教育的均衡发展有助于区域的均衡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盼。面向第二个百年目标，教育必将发挥更大的社会功能，推动社会的繁荣和稳定。地区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县域基础教育、乡村教师等议题，都将成为重大的教育政策选项。

第七，家长对子女的留学选择更加谨慎务实。面对美国和欧洲疫情的严峻形势，相信每个留学生家庭都不会平静，也由此触动社会更理性地看待留学。国家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家长需要审慎思考孩子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教育、在哪个阶段出国留学。国家需要更高层次、更广泛的留学，需要学习发达国家先进的科学技术，也需要开展更广泛的人文交流，但西方国家对我们的科技封锁也在加剧。走出去、引进来同样是我们的战略选择，不出国的留学将逐步在费用、环境、便利、安全程度上更多地进入家庭选项，优质的中外合作办学将迎来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第八，教育推进社会文明的作用进一步凸显。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类是共同前行的，教育是关乎人自身和社会健康发展的公益性事业。全球暴发的疫情，使我们看到每个人已不再可能独善其身，人类命运共同体、和谐合作发展、家庭社会责任等理念将深刻影响人的思想和行为，人们希望看到社会文明的进步。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不仅要在物质财富上高水平地满足人民生活需要，而且还必须在社会建设上充分满足人民健康多元的精神文明追求，在国际交往中富有文化魅力、价值观引领和环境吸引力。社会文明是国家的软实力。国家硬实力离不开教育，软实力更离不开教育，教育是硬的软实力，教育就是要通过一代一代人来推动社会的进步，教育的社会价值在不断上升。

(作者系教育部教育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研究员)